第十六章 随你
从办公室里走出，已是半个小时后了。
我走回耀华的教室，正如耀华自己说的，她还坐在自己的位置，看起来是在写作业。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我一走进教室，她便头也不抬的问，“问完了？”
“嗯。”我点点头。
“那走吧。”说着，她的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
“好。”我轻声回答。但我看向她的眼神已有些不同。
我静静的看着耀华收拾好东西，把作业和文具放进书包里。我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
“很明显，她是在隐藏自己的内心。”孙老师说这话时很有自信，我自己的判断也与她相同。
只能说，和老师的对话，验证了我之前不少的判断。耀华是在装，而且有时装的很勉强，特别是放别人触及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的时候，比如像苏盈那样。只是，这种伪装并不是特意做给谁看的，而是对于所有的，就算是家人也一样。
不过，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被解答出来。那就是，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内心藏起来？
“走吧。”思索间，耀华已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了我一声。
“嗯。”我点点头，跟在她的后面，一路走出教学楼。
被老师耽搁了一会，校门口路上的人流已经不存在了。我跟着她走在路上，心里却还是在回味孙老师刚才家长会的演说。
多关心陪伴孩子，多和孩子交流。这是刚才家长会上她讲的最多的点。
回想自己的父母，恰恰就是那种很少陪伴自己孩子身边的人。父亲是刑警，就和很多警察一样，经常在休息时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而不管他此时是在陪伴孩子还是什么，都必须离开。母亲作为老师，即使周末也要备课，平常晚上也有可能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就回学校处理学生的事。
“这样的环境，或许就是耀华养成这种性格的原因吧？将事情藏起来不让人知道，是因为没人能帮到自己，即使让人知道了，也不过是给人家平添麻烦而已，对自己没有太多的帮助。”
方才孙老师的分析还在脑海环绕，我却始终都无法将耀华现在的样子和家庭环境连在一起。因为我没有告诉孙老师的是，耀华两年前似乎还不是这样的。并不是隐瞒，而是我自己的记忆也不清晰，仅仅记得在照全家福时 她还是很粘着我的。可能是因为某段时间沉迷游戏差点成了个废人让我的记忆力下降的厉害吧，不过看到那时的照片应该能想起来吧。
“耀华。”停在无人的公交车站台前，我尝试性的叫了声耀华。
“干什么？”耀华回过头，平静的看着我。
“为什么不试着交个朋友呢？”思来想去，我还是想先从朋友这个方面试试能不能打开突破口，毕竟，我还答应了苏盈要帮她，更何况，孙老师也提醒要不要试着帮她交个朋友。
“她这种状态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走上极端。不如你试着在最表层的点尝试一下。”这个最表层的点，就是指耀华没有交到朋友。
“哈？”耀华略显疑惑，但下一刻她转过头冷冷的说了句，“就问这个？我劝你少管我的事，我们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又是这样的话呢。”我微微一笑，即使耀华立刻瞪了我一眼，我也保持着笑意，静静地与她对视，“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总有人是吧？所以，为什么不和他成为朋友呢？你这样抗拒，又能得到什么呢？或者说，你想不想失去什么？”我忽然想起了耀华对苏盈说的那句，为了朋友，即使牺牲点什么，也没什么。
内心深处的点被触动，耀华神色微变，移向地面的眼神里，一丝落寞没有避开我的视线。
“你，以为呢？”耀华一字一顿的问，语气中仿佛透露着无法诉说的苦楚，“我所做的，其实从来不是为了自己。”
一辆公交车倏地驶入公交站，但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而它不是我们要乘的车。
“我……”她这么一问，我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哼，你又知道什么呢？”耀华抬起头，神色如常。
该死，刚刚明显就是个好机会，我怎么就这么嘴笨呢？怪不得心性只能评个B，我这交际能力根本就不过关。
“你可知，如果和我走的太近，可是会召来不幸啊。”我惊讶的看着仿佛说着别人的事的耀华，心下居然一时相信了她的说辞。
“原来，是这样吗？”我来不及思考她为什么会这么说，而是先想起了我在说出“即使不是兄妹，也可以成为朋友”时，她嘲弄的眼神，“那你都说了，我们是血缘决定的兄妹，对吧？”
“是。”耀华不知我为什么忽然会这么问，少有的出现了疑惑的神情。
“那，如果不想与别人成为朋友只是因为这个的话，和我成为朋友吧。”我的眼神变得坚毅，“既然注定了是你哥哥，那我就会帮你，不论是什么事。”
耀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听到了难以置信的言论。
“所以，你的事我管定了。”我自信的笑到，“无论是交朋友，还是别的。”
下一刻，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说教呢，而且还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但耀华愣住了，她从未听过有人如此堂而皇之的私自对她做什么决定。
又一辆公交驶入了站台，缓缓停住，耀华回过神来，下一刻，她的嘴角微微咧起。
“呵，呵呵，呵。”耀华捂住嘴，小声的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笑容，我有些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纯真的笑容。
“那就，”耀华止住了笑转过身，眼脚依然带着笑意，“随你好了。”说完，一步踏在了公交车上。
“啊？”听着她温柔的回答，我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般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家伙，也挺可爱的。”这么想着，心中的疑惑也被暂时抛之脑后。
我小跑着登上公交。我知道，真正的故事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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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鸽了一下，这周周末就不休息补上吧。这几天事有点多，后面可能还会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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